小姑占我儿子学籍 7 年,我忍到她孩子高考,直接注销让她家崩溃

创作声明:本文为虚构创作,地名人名虚构,请勿与现实关联

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,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,仅用于叙事呈现,请知悉

“诺诺,你跟妈说实话,在学校,是不是又有人问你学籍的事了?”

林慧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窗台那盆文竹叶尖上悬着的露水。诺诺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,没抬头,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饭桌对面,丈夫张伟的筷子在半空中停了一下,随即又若无-其事地夹起一根青菜。林慧看着墙上那口老式挂钟,秒针每一次跳动,都像是在她心里沉重地敲一下。

她知道,留给她的时间,不多了......

01

七年前的那个夏天,天气是南方特有的闷热,空气黏稠得像一锅熬了太久的麦芽糖。屋子里的那台老旧吊扇在天花板上“吱呀吱呀”地转着,扇叶上积着一层灰蒙蒙的油垢,切碎了窗外声嘶力竭的蝉鸣,也把午后昏沉的暑气搅得更加混乱。

风是无力的,吹在人裸露的皮肤上,带着一股温吞的潮气。小姑子张梅就坐在这股潮气里,她拘谨地坐在林慧家那张人造革沙发上,沙发的边缘已经磨损,露出了里面灰白色的织物。

她不停地用手搓着自己的裤腿,那是一条簇新的蓝色牛仔裤,布料还有些僵硬。在她的反复揉搓下,平整的裤腿上很快就起了几道难看的褶皱,像是她此刻焦灼不安的心绪。

她的儿子浩浩,比林慧的儿子诺诺大上两岁,那年刚刚要上初一。张梅一家子的户口都在几百公里外的乡下,为了让浩浩能在城里借个好学校的学籍,为将来在这里中考甚至高考铺平道路,她今天特意找上了门来。

“嫂子,就两年,我跟你保证,真的就两年。”

张梅的声音放得很低,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谄媚,听起来有些发虚。她的眼睛却不怎么看林慧,而是不住地往林慧的丈夫,也就是她自己的亲哥哥张伟那边瞟,眼神里充满了希冀和依赖。

“等浩浩初三一毕业,我立马,我发誓,立马就把学籍迁走。绝不会耽误咱们家诺诺上学的,诺诺那时候不才刚上小学嘛,一点都不影响。”

她一边说,一边用手背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。汗水濡湿了她的发际,几缕头发黏在了太阳穴上,让她看起来有几分狼狈。

“咱都是一家人,你跟哥现在的条件比我好太多了。你就当帮我这一次,浩浩这孩子的前途,可就全都指望你了,嫂子。”

林慧始终没有说话,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,眼神落在面前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水上。茶叶在玻璃杯里舒展开来,又缓缓沉下去,像一些无人问津的心事。

她站起身,走到厨房,从那个吱嘎作响的旧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,给张梅重新倒了一杯。冰凉的玻璃杯壁上瞬间就蒙上了一层白色的水汽,那股寒意顺着她的指尖,凉飕飕地往上蔓延。

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,是老旧家具散发出的木头味,是张梅身上带来的汗水味,还有一丝从厨房飘来的、若有若无的饭菜余味。张伟坐在另一张竹椅上,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,手里的报纸被他捏得有些变形。

他看看满脸恳求的妹妹,又看看面色平静的妻子,嘴唇翕动了好几次,似乎想说什么。最终,那些话还是没能说出口,只是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。

“慧啊,你看……梅梅她一个人带着孩子,也确实不容易。”

这时候,婆婆张母也从里屋走了出来,她手里拿着一把老式的蒲扇,扇出来的风带着一股陈旧的草木气息。她不紧不慢地走到沙发旁,挨着张梅坐下,用那把蒲扇给张梅扇着风。

“都是自家的孩子,能帮衬一把,就帮衬一把吧。诺诺还那么小,差个两年三年的,碍不着什么事的。”

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,却像是一块石头,沉甸甸地落了下来,给这件事盖上了最终的家庭印章。偏袒的意味,像蒲扇带来的风一样,吹满了整个屋子。

林慧端着那杯冰水,走回到茶几旁,把杯子重重地放在张梅面前。玻璃杯和木质茶几碰撞,发出一声清脆又突兀的“嗑”响,让屋子里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。

她抬起眼,目光终于落在了张梅那张写满了恳切和精明算计的脸上。她缓缓地,一字一顿地开口,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。

“梅梅,你今天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,我都记下了。”

“就两年。”

张梅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,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,脸上立刻堆满了感激的笑容。她连忙挺直了腰板,像是在宣誓一样,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保证。

“嫂子你放心!我张梅说话,一口唾沫一个钉!绝对算话!”

屋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,气氛仿佛又回到了亲人间的温情脉脉。没有人注意到,林慧垂在身侧的裤子口袋里,那只旧款智能手机的屏幕,自始至终都亮着。

屏幕的正中央,录音程序的红色圆点,正在安静而执着地闪烁着。那一声声的承诺,那一句句的保证,连同婆婆和丈夫的劝说,都被完整地、不带任何感情地,收录了进去。

那一声“就两年”的承诺,像一颗冰冷的铁钉,被林慧亲手敲进了时间的档案袋里。那时候,谁也没有提及几年之后的高考,这个承诺轻飘飘的,像一张随时可以兑现的空头支票,也像一张随时可以被风吹走的废纸。

02

时间就像一块浸了水的旧抹布,在生活的地板上拖泥带水地蹭过去,留下一道道潮湿而模糊的印记。说好的两年之约,在张梅各种各样的借口和拖延里,很快就变成了三年,然后是四年,五年,像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。

浩浩非常顺利地用着诺诺的学籍,读完了那所重点初中。毕业的时候,他又凭借着这个学籍的优势,加上还算不错的成绩,升上了市里最好的那所省级示范高中。

这期间,林慧不是没有催过。每一次家庭聚会,或者在电话里,她都会或明或暗地提起学籍的事情。

但张梅总有办法搪塞过去。她的理由总是那么充分,那么饱含“亲情”的考量。

“哎呀嫂子,快了快可了。浩浩这才刚上高中,新环境新老师新同学,得先适应适应,这时候动学籍,怕他分心。”

“嫂子你再等等,等浩浩在学校稳定下来,成绩也稳定了,我马上就去办。现在是关键时期,可不能出一点岔子。”

这些话,她说得理直气壮,仿佛林慧的每一次催促,都是对侄子学业的一种干扰和破坏。直到诺诺上了初二那年,一件事情的发生,让林慧意识到,问题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。

那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,天气已经有些转凉,风里带着秋天的萧瑟。诺诺放学回家,脸色不太好,他默默地从书包里抽出一张打印的通知单,平铺在了餐桌上。

那是一张由学校教务处下发的,关于初三学籍信息确认的正式通知。上面用加粗的四号黑体字,清清楚楚地写着:“为确保2024届初三毕业生中考顺利报名,请所有初二学生家长于下学期开学前,登录学籍管理系统,核对并确认学生学籍信息无误。此信息将作为中考报名的唯一依据。”

林慧拿起那张薄薄的A4纸,指尖触到纸面,感到一阵冰凉。纸张的边角已经被诺诺攥得有些潮湿和卷曲,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。

她抬起头,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。诺诺的眼神有些躲闪,不敢和她对视,像一只在林子里受了惊吓的小鹿。

“妈,我们班主任今天在班上说了。她说,初三就要根据学籍系统里的信息来报名中考了,我的……我的学籍,还在哥哥那儿。”

他的声音很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。这些年,他已经习惯了在学校里做一个没有“正式身份”的学生,习惯了向好奇的同学解释为什么自己的学籍卡是“临时借读”。

晚饭的时候,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。林慧当着丈夫张伟的面,用免提给张梅拨通了电话。

电话接通后,张梅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喜气洋洋,背景音里还有炒菜的“刺啦”声和抽油烟机的轰鸣声。她大声地说,正在给浩浩做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,高二了,学习一天比一天紧张,必须得好好补补。

林慧没有和她寒暄,等她说完了,才开门见山地说道:“梅梅,我今天找你,是说学籍的事。诺诺学校发了正式通知,初三就要确认学籍报中考了,你必须尽快把浩浩的学籍迁出去。”

电话那头的热情和嘈杂,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,瞬间冷却了下来。几秒钟的沉默后,张梅的声调陡然拔高了八度,像一根被瞬间拉到极限的琴弦,尖锐而刺耳。

“嫂子,你这是什么意思?浩浩明年就要上高三了!这是他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年!你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我去迁什么学籍?”

“你这不是存心添乱吗?万一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到浩浩的学习状态怎么办?影响了他明年的高考,我跟你急!”

林慧握着手机,感觉手心有些发黏。她强压着火气,声音依旧努力保持着平静。

“那诺诺的中考怎么办?他的学校要求必须确认学籍。”

“诺诺不是还有整整一年才中考吗?你急什么!等浩浩明年六月份高考一结束,我跟你保证,考完第二天我就去办!绝对耽误不了他!”

张梅的语气不容置喙,充满了不耐烦和被冒犯的愤怒。

“我现在心烦得很,脑子里全是我儿子的成绩,你别拿这些小事来烦我了!”

说完,她“啪”地一声,狠狠地挂断了电话。听着手机里传来的“嘟嘟”忙音,林慧久久地沉默了。

饭桌对面,张伟放下筷子,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。他叹了口气,开始了他一贯的和事佬角色。

“要不……要不就再等等?浩浩高考确实是天大的事,咱们做长辈的,可不能在这时候刺激他。诺诺这边,我明天去学校问问老师,看看有没有别的通融的办法。”

第二天,林慧没有让张伟去。她自己跟单位请了半天假,独自一人去了区教育局。

教育局是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灰色建筑,走廊里光线昏暗,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味道。负责学籍管理的,是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,他的办公室里堆满了各种文件和档案盒,显得拥挤不堪。

他听完林慧的陈述,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,只是扶了扶眼镜,在电脑键盘上不紧不慢地敲打了一阵。屏幕的荧光映在他的镜片上,一闪一闪的。

查询完毕后,他抬起头,目光落在林慧焦急的脸上,语气严肃而公式化。

“这位家长,我必须得正式提醒你。初中毕业生参加统一中考的学籍信息确认和上报,通常需要提前至少半年进行系统锁定和审核。如果你非要等到明年六月份,高中生高考结束之后再来处理这个事情,那么有极大的可能性,会错过你儿子的中考报名系统提报时间。”

他停顿了一下,加重了语气。

“到时候,最直接的后果就是,你的儿子可能会因为学籍信息问题,无法在本地参加统一中考。”

林慧的心猛地一沉。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,又补充了一句,像是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实。

“另外,根据规定,对于这种违规借用学籍的情况,学生的合法监护人,也就是你,有权利随时向教育主管部门提出书面申请,要求注销违规关联,恢复自己孩子的合法学籍。”

他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张印着办事流程的指南,递给了林慧。

“你自己回去好好考虑清楚,别因为大人的事,耽误了孩子的前途。”

林慧捏着那张薄薄却重逾千斤的办事指南,机械地道了谢,然后走出了教育局的大楼。外面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,照得她一阵眩晕,但她的心里,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决绝。

那句冰冷的“无法参加统一中考”,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,精准地剖开了她用“亲情”和“忍让”维持多年的假象,露出了下面血淋淋的现实。她知道,自己不能再等了。

不是等到浩浩高考之后,而是必须,不惜一切代价,在浩浩高考之前,拿回本就属于诺诺的东西。那场拖延了七年的战争,从这一刻起,才算真正打响。

03

日子像流水一样,从指缝间不紧不慢地淌过。墙上的日历被一页一页地撕下,扔进垃圾桶,离那个万众瞩目的六月,也越来越近了。

家里的气氛,变得越来越诡异和压抑。张伟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,脸上的愁云也越来越重,他总是在饭桌上唉声叹气,却又不敢再多劝林慧一句。

婆婆张母的电话倒是打得更勤了。她不再直接提学籍的事,而是旁敲侧击,一会儿说浩浩最近压力大,晚上都睡不好觉,一会儿又说张梅为了照顾儿子,人都瘦了一圈。

话里话外,都是在提醒林慧要“顾全大局”,要“体谅亲人”,不要做那个破坏家庭和睦的“罪人”。

对于这一切,林慧一概不予回应。她只是在下班后,把自己关在书房里,默默地将这些年所有与学籍相关的证明文件、学校下发的每一张通知单、以及那段在七年前夏天录下的音频,全部整理在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里。

那个纸袋,被她放在了床头柜最里面的抽屉里,像一把上了膛的枪。

诺诺似乎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家里的暗流涌动。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,但也更加懂事和体贴。

他会主动帮林慧整理那些繁杂的材料,把学校发的每一张通知单都工工整整地压在书桌的玻璃板下。母子俩之间,形成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,他们在共同积蓄力量,共同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。

时间终于来到了三月,距离浩浩的高考,只剩下最后三个月。林慧觉得,摊牌的时机到了。

她特意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,去水果店里买了最新鲜的草莓和车厘子,然后让张伟开车,一起去了婆婆家。那天,张梅和浩浩也正好在那里,像是一场提前安排好的家庭审判。

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里,电视机开着,里面播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,声音却丝毫盖不过一室的尴尬和紧绷。林慧将那两盒包装精美的水果推到桌子中央,然后抬起眼,目光平静地落在张梅的脸上。

她的语气,是前所未有的正式和冷静。

“梅梅,我今天来,不为别的事,就是为了学籍。诺诺明年中考的报名系统,下个月就要进行信息预录入了,你这周之内,必须把浩浩的学籍迁走。”

张梅脸上那点虚假的笑容,瞬间就僵住了。随即,那张脸像是戴上了一副刻薄的面具,变得扭曲而充满攻击性。

“嫂子,你是不是故意的!你明知道浩浩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!全家上下,亲戚朋友,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地围着他转?你非要在这个时候来捅刀子?”

她的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尖利。

“你是想毁了浩浩这一辈子吗!你安的是什么心!”

说着,她的眼圈毫无征兆地一红,猛地转向旁边的张母,带着哭腔开始控诉。

“妈,你看看她!你看看你这个好儿媳!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家浩浩好!她就是存心不想让他考上大学!”

张母立刻像母鸡护小鸡一样,将女儿揽在怀里,心疼地拍着她的背。她转过头,用一种失望和责备的眼神看着林慧,语重心长地劝道。

“慧啊,就剩下三个月了,你再忍一忍,就当是为了我们这一大家子,行不行?等浩浩一考完,妈亲自押着梅梅,就算是绑,也把她绑到教育局去给你办,行不行?现在这个当口,可千万不能出一点岔子啊。”

张伟也急忙站起身,走到林慧身边,拉着她的胳膊,把声音压得低低的。

“老婆,你别闹了,算我求你了。万一现在去动学籍,影响了浩浩的心态,他高考要是考砸了,我们怎么跟妈和妹妹交代?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啊!就三个月,眨眼就过去了,咱们再忍忍。”

客厅里,所有人都看着林慧,他们的眼神,像一张无形的网,要把她牢牢地困在原地。仿佛她是一个不懂事的、无理取闹的、即将要引爆一颗**的罪人。

林慧没有争辩,也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歇斯底里地反驳。她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然后从随身的包里,拿出了自己的手机,划开屏幕。

屏幕上,是一个设计简洁的倒计时应用。上面用鲜红的数字,清晰地显示着一行字:“距离诺诺中考学籍提报截止,还有98天。”

她又划开屏幕,点开了一个相册文件夹。里面是她前几天刚刚拍下的,教育局的办事指南照片,和诺诺学校最新下发的,关于学籍锁定的补充通知照片。

她什么话都没有说,只是把那个明亮的手机屏幕,朝向了还在拉着她胳膊的张伟。然后,她平静地收回手机,放进包里,站起身,对着一脸错愕的婆婆说。

“妈,水果你们留着吃吧。我先回去了,诺诺一个人在家,等我给他做饭。”

她转过身,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,径直走出了那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家门。她知道,所有和平解决的道路,都已经被他们亲手堵死了。

抽屉里那个沉甸甸的牛皮纸袋,将是她唯一的,也是最后的武器。

04

时间在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中,来到了炎热的五月。距离高考,仅剩下最后一个月。

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种决战前夕的紧张和亢奋气息。张梅为了给儿子加油打气,也为了提前在亲戚朋友面前炫耀儿子即将“金榜题名”的荣光,特意在市里一家颇有名气的酒店,订下了一个阔气的包间,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“备考宴”。

宴席上,张灯结彩,觥筹交错,气氛热烈到了极点。张梅穿着一身新买的红色连衣裙,端着高脚酒杯,满面红光地穿梭在亲戚之间,嘴里说的全都是浩浩学习如何刻苦用功,模考成绩如何优异,学校的老师如何看好他,说他肯定能考上一所名牌大学。
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张梅站到了主位上,她清了清嗓子,拿起话筒,声音洪亮地对在座的所有人说。

“浩浩能有今天,能这么安安心心地备考,真的,真的要多谢我嫂子林慧这些年的包容和理解!她把诺诺的学籍给我们浩浩用了整整七年,一声怨言都没有!”

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标榜了自己未来的“知恩图报”,又在众人面前给林慧戴上了一顶“深明大义”的高帽子。

“我在这里跟大家保证,等下个月,我们家浩浩一考上大学,我办完庆功宴的第二天,第一件事,就是去把诺诺的学籍还回去!绝不耽误我大侄子明年考重点高中!”

亲戚们纷纷鼓掌叫好,交口称赞林慧是“中国好嫂子”,“有大局观”,“明事理”。

就在这片赞扬声和碰杯声的高潮中,包厢那扇厚重的木门,被人从外面“吱呀”一声推开了。

林慧走了进来。她没有穿任何赴宴的礼服,只是一身最简单的白色棉布衬衫和黑色长裤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白色大信封。

整个包厢,在那一瞬间,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所有的嘈杂和喧闹都消失了,所有人的目光,都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样,齐刷刷地聚焦在了她的身上。

“嫂子……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

林慧没有理会她,也没有看任何人。她径直走到了那张杯盘狼藉的宴席主桌前,将那个白色的信封,“啪”的一声,放在了桌子中央的玻璃转盘上。

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,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
“张梅,不用等高考后了。”

下一刻,张梅瞬间脸色煞白,双腿发软......

桌上的转盘因为她放置信封的动作,被带动着微微转动了一下。那个白色的信封,像一个不祥的幽灵,缓缓地、不偏不倚地,滑到了目瞪口呆的张梅面前。

“什么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张梅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,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。

林慧看着她,像在看一个陌生人,一字一句地,把准备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。

“今天上午,我已经去区教育局,把诺诺被违规占用的学籍,申请注销了。然后,重新为他登记办理了合法的正式学籍。”

“你疯了!”

张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她猛地站起身,一把抓过那个信封,用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,粗暴地撕开了封口。里面掉出来的,是一张盖着鲜红色教育局公章的《学籍恢复与违规关联注销通知书》。

林慧的声音,像冰冷的机器一样,继续在死寂的包厢里响起。

“教育局的工作人员说得很清楚,违规借用的学籍,其合法监护人,随时有权申请恢复。这并不会影响浩浩参加今年高考的报名资格,只是,他必须用他自己真实的户口信息去参加考试。”

张梅手里的那个盛满了红酒的高脚杯,“哐当”一声掉在了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。殷红的酒液泼洒出来,迅速地渗透开来,像一滩刺目惊心的血。

她死死地盯着通知书上那行打印的黑体字:“……经我局核实,现恢复学生林诺(身份证号:…)的合法学籍,并依规注销其与学生张浩(身份证号:…)的违规学籍关联……”

“林慧!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!”

张梅猛地朝林慧冲了过去,伸出指甲尖利的手,想要抢夺那份通知书,却被反应过来的张伟死死地从身后抱住。她状若疯狂地挣扎着,嘶吼着。

“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!你现在让他去改什么信息,系统里要是报错了名怎么办?你是想害死他!你是想让他这十二年的书全都白读了吗!”

林慧没有理会她的嘶吼和咒骂,而是从随身的包里,拿出了另一份文件。那是一张教育局招生办出具的,盖着蓝色印章的回执单,她把它递给了已经完全呆住的张伟。

“我已经替浩浩在招生办那边,办了使用他真实户口信息参加高考的报名资格预审。所有的流程我都问得清清楚楚,只需要他本人,带着户口本,回一趟老家县城的招生办,补一份户籍证明材料,三天之内就能全部搞定。绝对不会影响他考试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终于再次落在了已经瘫软下来的张梅身上。她的声音里,没有胜利的快感,只有一种旷日持久的疲惫。

“倒是诺诺,如果我再晚一个月去办。那么他的中考学籍,就真的,再也报不上名了。”

她从口袋里,拿出了那只录了七年音的旧手机,轻轻按下了播放键。张梅当年那句清脆、谄媚、信誓旦旦的“就两年,真的,就两年”,在极度安静的包厢里,突兀地响了起来,显得无比的讽刺和滑稽。

“你当初亲口答应的‘两年’,我等了你整整七年。浩浩的高考很重要,但是,我儿子诺诺的中考,也一样等不起了。”

满屋子的亲戚,此刻都成了哑巴,他们面面相觑,大气都不敢出。婆婆张母愣愣地看着林慧手里的那张蓝色回执单,又看看桌上那份刺眼的注销通知,她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她终于明白了,这个一直以来逆来顺受的儿媳妇,不是在“故意闹事”,而是她的另一个孙子诺诺,真的,已经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悬崖边上。

张伟接过那张回执单,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。他沉默了很久,久到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,去斥责林慧的“不懂事”。

但他最终,只是转过头,看着被自己禁锢在怀里、仍在低声啜泣的妹妹。他的声音,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。

“梅梅,这一次……是你错了。诺诺的中考,不能再拖了。”

张梅浑身一僵,停止了哭泣。她瘫坐在冰凉的椅子上,目光呆滞地看着墙上那副讽刺的“金榜题名”红色条幅,和旁边电子日历上那个不断闪烁的数字——“距离高考还有30天”。

她突然放声嚎啕大哭起来,哭声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。她一直以为,“高考”是她手中最坚固的挡箭牌,是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拿捏林慧的最后一张王牌。

她算准了林慧不敢在高考前轻举妄动,却唯独忘了,林慧的儿子,诺诺,也有他自己那座不能再等的独木桥,必须要过。

05

那场不欢而散的“备考宴”,像一场风暴,席卷了整个张家。风暴过后,一切都变了样。

张梅最初还想着要去林慧的单位大吵大闹,把事情捅出去,让林慧身败名裂。但她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,现在最重要、最紧急的事情,是浩浩补办高考报名材料,任何的吵闹,都只会耽误自己儿子的正事。

她看着林慧放在桌上的那份教育局出具的,白纸黑字写着“不影响高考资格”的证明文件,所有的撒泼和打滚,都像打在了棉花上,瞬间失去了着力点。

当天夜里,她就带着还没从巨大的震惊和打击中缓过神的浩浩,坐上了回乡下老家的长途汽车。汽车站里灯火通明,人声嘈杂,她却觉得浑身发冷。

车子在漆黑的夜色中颠簸前行,窗外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,飞快地向后掠去。那些昏黄的光,像一道道冰冷的鞭子,抽打在她疲惫的脸上。

路上,她犹豫了很久,最终还是拨通了林慧的电话。电话接通后,她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哭闹,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疲惫。

“嫂子……谢谢你……”

“谢谢你帮浩浩办了那个预审。我……我会尽快把材料补好的。”

林慧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起来很平静,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,就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。

“好好陪着浩浩,别让他分心。考试最重要。”

挂了电话,张梅看着身边靠着冰冷的车窗假寐的儿子,他紧蹙的眉头在睡梦中都没有舒展开。她第一次,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慌和后悔。

她一直以来,都把嫂子的忍让和退步,当作是理所当然的软弱。却从来没有想过,当这种忍让到达了极限之后,那随之而来的反击,会是如此的迅猛、精准,且不留任何余地。

几天之后,林慧带着诺诺,去了他就读的那所初中,办理最后的学籍信息确认手续。诺诺的班主任,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中年女老师,她在电脑系统里调出诺诺的资料,当看到状态栏里那个鲜明的“正式在籍”的绿色标识时,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。

她转过头,笑着对林慧说。

“林女士,总算是办好了,这下就万无一失了。之前每次开家长会,我都要单独把您留下来,提醒您这个‘临时借读’的状态,可能会影响到孩子的中考,您每次都笑着说‘快了,快了’,我们都替孩子捏着一把汗呢。”

“现在好了,这下我们所有老师,就都放心了。”

诺诺一直安静地站在林慧身边,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。直到办完手续,走出办公室,在学校那条种满了高大香樟树的林荫道上,他才轻轻地,试探性地,拉了拉林慧的手。

他抬起头,小声地问。

“妈妈,以后我是不是就不用再跟同学解释,为什么我的学籍卡和大家的不一样了?”

林慧停下脚步,伸出手,温柔地摸了摸儿子的头。午后的阳光透过繁密的树叶缝隙,斑斑驳驳地洒了下来,在他柔软的头发上跳跃着,像一把碎金子。

家里的气氛,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。婆婆张母在一个周末的下午,没有提前打招呼,自己提着一网兜刚从菜场买来的新鲜蔬菜,找上了门。

她没有说太多客套的话,也没有再提那些让人心烦的旧事。只是默默地走进厨房,系上围裙,开始熟练地择菜、洗菜、切菜。

晚饭后,她看到诺诺正在自己的房间里,埋头复习功课。她便走进去,拿起一本数学复习资料,有些笨拙地帮他翻看着,用一种近乎讨好的语气,小声地说。

“慧啊,之前是妈不对,是妈偏心梅梅,光想着浩浩,没考虑到我们诺诺也要中考。是妈老糊涂了。”

“以后,梅梅要是再敢跟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,妈第一个站出来,替你说话,替你说她。”

林慧端了一杯温热的开水递到婆婆手里,杯子里的水面倒映着头顶温暖的灯光,显得宁静而安详。

“妈,都过去了。都是一家人,只要孩子们的事情最后能圆满解决,就比什么都好。”

06

一个月后,盛夏如期而至,高考也拉开了帷幕。浩浩的补办手续虽然中间出了一些小波折,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全部完成了。

他似乎并没有受到那场家庭风暴的太大影响,考试发挥得还算正常。查分的那天,他的分数超过了一本线不少,最终被一所外省的重点大学顺利录取。

拿到那份印着烫金字体的录取通知书后,浩浩做的第一件事,不是庆祝,而是给自己那个小两岁的弟弟诺诺,打了一个电话。

电话里,这个一向沉默寡言、甚至有些木讷的大男孩,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和愧疚。

“诺诺,对不起。”

“哥……哥用了你的学籍这么多年……以后,我再也不会占你的任何东西了。”

暑假快结束的时候,张梅跟着即将要去大学报到的浩浩,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,再一次来到了林慧家。她站在门口,显得局促不安,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和理直气壮。

她把一大堆给诺诺买的中考复习资料和各种营养品,堆在了客厅的桌子上。然后,对着林慧,郑重其事地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
“嫂子,对不起。以前,是我太自私了,总想着占你们家的便宜,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。是我错了,我向你保证,以后我再也不会用什么狗屁亲情,来绑架你们了。”

林慧看着她通红的眼眶,平静地接受了她的道歉。有些裂痕,需要漫长的时间来弥合,但至少,那根在所有人心里紧绷了整整七年的弦,在这一刻,终于彻底地松了下来。

第二年的夏天,诺诺也迎来了他人生中第一场重要的考试。他凭借着自己堂堂正正的、没有任何瑕疵的正式学籍,在中考中发挥出色,顺利地考上了市里排名前三的重点高中。

开学报到那天,他背着一个崭新的书包,穿着干净的校服,站在气派的校门口,回头对着送他来的林慧,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。那笑容里,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展、自信和飞扬。

“妈妈,我刚才在学校门口那个巨大的新生名册上,看到我自己的名字了!名字的旁边,还用括号标注着‘正式学籍’四个字,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,心里特别特别开心。”

林慧站在马路对面,看着儿子走进菁菁校园的背影,挺拔得像一棵迎着朝阳生长的小白杨。她忽然觉得,那七年漫长、压抑、充满了煎熬和算计的等待,在看到儿子此刻这个自信笑容的瞬间,全都变得值得了。

浩浩高考后的那个暑假,张伟提议,两家人一起,去海边旅游。那是七年以来,这个分崩离析又勉强聚合的大家庭,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集体出游。

在蔚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的海边,浩浩和诺诺,这两个半大的小子,仿佛忘却了过去所有的不愉快。他们像小时候一样,在金色的沙滩上追逐打闹,互相泼洒着清凉的海水,笑声清脆而响亮。

张梅和林慧并排坐在沙滩的遮阳伞下,看着远处嬉闹的孩子们。海风轻轻吹起张梅额前的头发,她用手把头发拢到耳后,轻声地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对林慧说。

“嫂子,以前我总是觉得,你们家条件好,就应该多帮衬我一点,多让着我一点。现在我才终于想明白了,真正的亲情,不是理所当然的索取和占便宜,而是互相的体谅和尊重。”

林慧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她转过头,看向不远处,正举着手机的张伟和婆婆。

婆婆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手机的焦距,想要给在海边嬉闹的两个孙子,拍一张最完美的合照。她的脸上,满是久违的、发自内心的欣慰笑容。

张伟按下了快门,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被一阵阵涌来的海浪声,温柔地覆盖了。像是在为这个破碎过,又艰难重圆的家庭,定格下了一个全新的,也是充满希望的开始。

发布于:江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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