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小珍做梦也没想到，孙子小然的出生会成为这个家破碎的开端。孩子出生后，儿子儿媳争吵不断，最后儿媳离婚，儿子也走了，只剩祖孙俩相依为命。她原以为孙子能成家庭纽带，没料想反倒成了争吵导火索。从换尿布的琐碎到奶粉钱的计较，从深夜争执到摔砸的声响，这个家像被暴雨冲垮的土墙，在她眼前一点点塌了下去。图为小然。
张小珍一家生活在小山村里，靠着种几亩山地为生。儿子成年后去了城里打工，在工厂认识了同是打工的儿媳，两人处了一年多便成了家。婚后没多久，儿媳就查出怀了孕。在一家人的期盼下，孙子小然出生了。
张小珍抱着襁褓里的小家伙，稀罕得不行，逢人就说：“你看我这大孙子，多精神。”她想着以后的生活，儿子儿媳好好打工，她在家带孙子、种好地，等攒点钱盖座新房子，等小然长大了，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，那光景想想都甜。可生活的轨迹，并没有像她预想中那么顺利。图为张小珍和孙子小然。
孩子出生后没几个月，儿子和儿媳的争吵就总绕着 “累赘” 两个字打转。今天为换尿布嫌麻烦吵，明天为奶粉贵拌嘴，有时深更半夜都能听见小两口在屋里红着眼争执。张小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，拉着儿子劝完又转头哄儿媳：“小娃娃哪有不哭闹的，你们少说两句，都是为了孩子好。”她总在心里琢磨，小打小闹罢了，谁家过日子没点磕磕绊绊，等孩子再大点，日子总会顺过来的。
可事情并没有好转，等小然一岁的时候，两人的争吵更加激烈，常常摔东西，有时还会动手。张小珍拦在中间，好几次被不小心撞到，胳膊青了好几块。她苦口婆心地劝：“为了孩子，你们就不能忍忍吗？他还这么小，不能没有完整的家啊。”可儿子和儿媳像是铁了心，谁也不肯退让。最后，两个人还是离了婚。拿到离婚证的那天，张小珍坐在门槛上，半天说不出话来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，事情会发展成这样。
离婚以后，儿子说要出去打工挣钱，就把刚满一岁的小然丢给了张小珍。最初的日子，对张小珍来说像在刀尖上走。小然夜里总爱哭，一哭就是大半夜，张小珍的老寒腿在冬夜里钻心地疼，膝盖又红又肿，可她还是一瘸一拐地起来冲奶粉、换尿布。
有时候刚把孩子哄睡，自己还没躺下，小然又哭了起来，整宿整宿睡不好，张小珍的眼睛总是红红的，布满血丝。她抱着小然坐在床上，摸着孙子的小脸，心里又酸又涩：“然然啊，咱祖孙俩可咋过啊。”图为张小珍和孙子的家。
地里的活计不能耽误，张小珍只能把小然背在背上，一起去地里种庄稼。她佝偻着身子，背着孩子锄草、施肥，膝盖在田埂上磕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，疼得钻心也顾不上揉。
有次收玉米时，背上的小然睡着了，身子一歪从背篓里滑了出来，“咚” 地一声摔在地上。张小珍吓得魂都没了，赶紧抱起哇哇大哭的孩子，看到他额头上起了个大包，自己也瘫在泥地里放声痛哭，那一刻的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，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。
长年累月的操劳，让张小珍的风湿性关节炎愈发严重。膝盖肿得像发面馒头，红胀发亮，别说走路，就连稍微挪动一下都钻心地疼。小然学着奶奶平时的样子，搬来小板凳垫着脚够水壶，给她喂水时洒得满身都是；他把自己舍不得吃的小饼干掰成小块，递到奶奶嘴边，奶声奶气地说：“奶奶吃，吃了就不疼了。”
看着孩子懂事的模样，张小珍的心像被揉碎了，眼泪止不住地流。她试着给儿子打电话要钱看病，儿子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：“妈，我这也不容易，刚换了工作，等发了工资就给你寄回去。”可每次都没了下文。
每天傍晚，小然都会坐在门槛上，望着村口的路，问：“奶奶，爸爸妈妈今天会回来吗？”张小珍总是摸摸他的头，说：“快了，等玉米熟了就回来了。”可她心里清楚，那不过是骗孩子的话。如今她躺在床上，心里满是担忧：自己这身体怕是好不了了，以后谁来照顾小然？要是自己真的倒下了，这个才几岁的孩子该怎么办？张小珍常常睁着眼睛到天亮，眼泪打湿了枕巾，却想不出一点办法，只觉得这日子，比山风还要冷，比山路还要难走。原创作品，严禁任何形式转载，侵权必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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